天青世界,深绿色的森林深处,霖夕正漫步于林间,淡淡的薄雾笼罩着,清晨的水泽滋润着肌肤,温软的阳光穿透树叶的阻隔,一道道或粗或细的光柱满布。
微笑地欣赏这一美景,霖夕轻轻地闭上眼,慢慢的仰起头,做了一个深呼吸,她享受地笑道:
“真是百看不厌的美景啊!”
乌黑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深红色的发丝垂落,阳光下映射出别样的光彩。黑色的丝绸长裙随着晨间的微风轻柔地飘动着,好似一个仙境中的仙子落于人间。
霖夕用纤细的小手将发丝撩至耳后,提了提小臂上的竹篮,踏着地面上金色的斑点,继续寻觅着做菜的食材。
忽然霖夕加快了步伐,在一颗高耸大树的树荫中,她兴奋地蹲下了身子,满地的素白色蘑菇,令她安心而满足。
正当霖夕的蹲下采摘蘑菇时,一片残破的淡蓝色布片却进入到了霖夕的视线之中,她抬起头,吃惊地发现灌木丛中露出了一只鞋子。
心脏禁不住剧烈地跳动起来,不安的情绪在霖夕的脑海中油然而生,她快步上前,拨开了不是那么密集的灌木丛,鞋子的主人正紧闭着双眼躺在泥土上,苍白的脸,惨白的唇,脏乱的长发胡乱的铺在身下,生死未明。
“我们族里有这个人吗?”
霖夕暗自想到。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得赶快救他才行。随手将竹篮向后一抛,准确地落在了那丛素色蘑菇旁。
瘦小的身躯却不知哪儿来的力量,看起来十分轻松地将一个大男人背在了身上,健步如飞地向着远处隐隐可见的建筑群奔去……
.........
“怎么样?”
桌子的一旁,少女双手撑在木桌上,两只小手托着腮帮子,兴致勃勃地等待着答案。
“好淡!”
桌椅的另一旁,十八九岁的青年慢慢地勺起一勺子素白色的粥,诚实地回答道。
“呜~”
少女发出不满的音色,双颊微微鼓起,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却可爱异常。
注意眼前比自己小了三四岁的少女的举动,少年的眼柔和了下来,
“对不起啊,小妹妹!”
少年用温和的口音回到,向前微微俯身,张开大手摸着少女的小脑袋。
这手感,真不错,少年默默想到,不知觉地忘了停手。
小女孩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双颊渐渐地变得通红。
“啊呜~”
可爱的叫声惊醒了沉醉的少年,他讪讪地收回了手,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
“对了,小妹妹,你叫什么啊!”
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少年苦想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唔~,妈妈说过,问女生名字之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吧!”
少女又一次不满地在嘴里鼓气,
“算了,我姓澹台,名霖夕哟!那么,大哥哥你的名字是什么呢,从哪里来的?”
“额,我的名字是……”
少年不自觉地停顿了。
哎,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什么?我,是从哪儿来的?我,是谁?
少年的瞳孔忽地放大了,失焦的视野模糊一片,少年陷入了沉默,空气静的可怕。
霖夕在少年眼前挥了挥小手,带着些许疑惑:
“大哥哥,你怎么了?”
霖夕灵动的声音将失神的少年召回现实,
“我,我叫做……”
忽的少年眼前一亮,
“对,我叫做荀梦哦,荀梦!”
荀梦激动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霖夕双手半掩着双耳,俏皮地说:
“知道了啦,荀梦哥哥,就算你不喊那么响,霖夕也听得到哦!”
“但是,除此之外,别的我似乎都忘了。”
荀梦的眼神中满是失落,自责,以及眼角一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挥之不去的哀伤。
“没有关系的,荀梦哥哥,反正霖夕是一个人住,以后你就跟我一起住好不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霖夕欢喜地说,却又用眼神注释着荀梦,带着几分不安,又似有几分害怕。
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过早的品尝了寂寞的滋味,再一次抓住了可以与他人一起生活的机会,自然希望努力抓住,也不曾注意到荀梦眼角那遗留的哀伤。
霖夕的活泼可爱将荀梦一切的失落都赶走了,听着那似乎是问题,又好像是宣言般的确定话语,荀梦无奈苦笑:
“恩!”
“太好了,我有哥哥啦!”
霖夕兴奋地跳下了凳子,撑着桌角用最近的距离挤到荀梦身边,一把抢过他放在桌上的勺子,
“那妹妹喂哥哥吃粥好不好?”
“呃,”
荀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断断续续地回答:
“这,似乎……!”
“妹妹喂哥哥吃饭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我们好好加深一下兄妹情感,好不好嘛!”
一边说着,一边不等荀梦回答便舀起了一勺白粥,
“呼,呼”地吹着气。
这个妹妹,这哪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嘛,哎!
看着那诚挚的低垂着的双眼里多了几分光彩,小嘴笨拙着嘟着吹气,双颊红彤彤的,像是兴奋过了头,又像是吹气将他憋得,荀梦也就无法拒绝地再一次温柔了下来,
“好吧”
他又一次无奈了,却不曾注意,自己的心里也已将霖夕称作妹妹。
这世上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刚刚见面的人却亲近似兄妹,同事了数年的双方却仍是站在身边的陌生人。
或许只是因为荀梦那讨人亲近的面相与霖夕那如同天生妹妹一般的惹人怜爱促成了这一对兄妹吧,又或许是有什么其它的力量指引着一切,谁又知道呢?
看着那纤细、雪白的小手,淡薄的樱色唇瓣,荀梦的心脏却是在他自己也未曾注意到之下加快了跳动。
不知为何,他似乎感觉十分熟悉,似乎感觉要想起什么,却又想不起来,只是内心静静的,希望享受现在这小小的幸福。
同时,荀梦也敏锐地察觉到了,霖夕说过
“妈妈说过”,又说“霖夕是一个人住”。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文章,但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过分地追问别人的过去,带来的也徒有悲伤罢了。
所以,荀梦不问,他只是默默地抬起了手掌,轻轻地抚摸着霖夕的小脑袋,嘴角带着弯月的一角,眼里满是宠溺与怜惜。
“咚”忽地,门被重重地推开,绕转180度,与墙壁相撞,发出了巨响。
荀梦不快地转头,望向了那个方向。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满满的不快表现在他脸上,粗鲁地说:
“澹台霖夕,凰月长老听说你捡回来一个大活人,要见他,既然已经醒过来了,就赶紧带他去凰月长老那儿,听到没有。”
荀梦不快地皱起了眉头。
“可是,荀梦哥哥他身体很虚弱,正在喝粥,能不能,请你再等一下?”
霖夕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清楚地传达给了身旁的荀梦。
“哟,这么快就认作哥哥了,臭**,我哪儿管你这么多,叫你去就赶快去,听到没有,耽搁一秒,我可担待不起。”
“闭嘴!”
荀梦冷冷地注释着那说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的男孩,一反同霖夕相处时的温和宁静,浓烈的杀气瞬间笼罩过去,惊得男孩一身鸡皮疙瘩,齿间不住地打颤。
“吃完…了…赶紧去,听到...”,“明白了…就行。”
一说完,就飞快地消失了踪影。
“对不起,荀梦哥哥,对不起。”
霖夕抓住荀梦的衣襟,不由流出了清澈的泪,将那份数年间无从发泄的害怕向荀梦显露出其中的细碎一角。
荀梦一把抱住霖夕瘦弱的身子,柔声道:
“没事的,霖夕,以后哥哥会保护你的,无论是谁,只要敢伤害你,哥哥一定把他们揍趴下,再也不怕了,你就由哥哥来保护吧。”
“恩。”
霖夕张开了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荀梦,小声地哭泣着,却不由得愈发响亮,最终丢弃了一切纤绳,泪水倾泻而出。
心疼地抱着胸前的少女,任由她的泪把自己的衣襟打湿,荀梦的眼冷了下来,在那之中,仿若是寒冰地狱,无边的飘雪在狂风下化作利刃,切割着一切生灵。
许久,霖夕已然平静了下来,但哭红的眼睑肿胀了一圈,不时还会啜泣一下,但她也不再理睬这些,对现在的霖夕来说,把眼前淡淡的清粥一口一口地喂给荀梦哥哥吃下,这才是最要紧,也是最能让她冲淡一切悲伤的最最幸福的事了。
吃完了清粥,荀梦却突然发觉,舌面上留有几分甘甜,那是之前不曾感受到的甜,如浓郁的芬芳,萦绕身旁,无需回味,久久地缠绕在身侧。
荀梦不住地笑了,仿若阳光一样灿烂,他重重地**了几口舌面,又宠溺地摸了摸霖夕的小脑袋,引来少女的一阵银铃般的娇笑。
直起了身子,嘴唇已经回复了几分血色,虽仍有几分空虚感,但却不是不能走路。荀梦弯下了腰,如绅士一般将左手负于身后,右手平摊于前,向着霖夕发出了邀请:
“霖夕小姐,我们走吧!”
“恩!”
霖夕笑了,空灵、动听,红润的双颊比起荀梦刚睁眼见到时,仿佛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当然,这些不足以引起荀梦的注意,他将一切都倾注到了身侧欢快地蹦跳着向前的小姑娘以及右手掌间传递过来的温软、柔嫩之中。
温和的阳光映照在两个人身上,一蓝一黑,一大一小,手牵着手,微风吹动了他们相似的长发,绿树掩映中,哥哥为妹妹编起一头高马尾,随后,两个身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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